一个博友说,你帮我写一篇关于青春的词吧,我想从里面找点灵感,准备做一首关于青春的歌。
说真的,我实在不擅长写“命题作文”,但我还是答应了。
只是我无从下笔。
从往常一样,饭后独自靠在夜晚的窗台边,燃了根烟,倒了杯餐后酒,打开音乐,开始望着远处的灯火发呆,思考青春。
一般我都很难就着预备好的话题去思考,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写什么,只是今天不一样了。
年幼的时候和母亲一起住在中学的校园里,喜欢跟着比自己年长的哥哥姐姐跑,光着脚丫,夏天穿过被火城重庆的太阳烧得滚烫的操场,去到校园背后的田坎。
那个时候觉得那些青春时期的人,美好得像一首首诗,因为他们欢快且自由,又懂得男女间懵懂的情感。他们偷偷在老师和家长的眼睛背后谈着恋爱,偷偷的牵起异性的手,亦或者是悄悄的接吻,脸颊烧得滚烫。
后来自己步入青春了,自己拥有了朦胧的情感,偷偷的喜欢某个班里的女生,于是每天都期待去学校,上课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望着她乌黑的头发发呆,也悄悄写了一首又一首永远都不会给她看的稚嫩诗......好吧,我编不下去了。实际上,等我自己到了青春的时候,不过是一个懵懂内向的少年,每日躲在人群里,幻想自己的故事。有偷偷喜欢的女生,有想要结交的朋友,但自己喜欢的女生是其他各种外向男生炽烈的追求者,而我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大胆的同她攀谈,亦或者是约她去共度周末,我自己也没有朋友,每周一听他们热火朝天的聊着周末的乐事,而我不过是在家看了本书,宅了部电影,练了几个小时的琴,当他们聊起当下各种时尚的事物,某个明星歌手,而我只知道巴赫贝多芬,只知道那天看的牛顿传记里,因为地球重力而落下来的孤独苹果。
于是发现,青春是别人的诗,而我的,不过是一方幻象。
从小到大我都很孤独,而孤独就像是木桌子上烫下的一个烟疙瘩,等我长大了,木桌子旧了,孤独也跟着变得更加深旧。
后来青春走了,我也变了,内向的性格像是脱退的死皮,我因此也不再是人群中沉默的空气,而变成了闹腾的光。一不小心就从偷偷暗恋着女生的我,转变成了被女生喜欢的我,转变成了一个周旋在人际浩海里的我。
只是孤独从未退去。
博友说,青春指的就是高中时期吧。
我笑着回答,高中,是六年前的事了。原来我也这么老了。
所以,当我现在再倒回来看青春,它却不过成了一个被自己渐渐忘掉的过去。像是空气中微小的尘埃,只有某天某片阳光照过来,我才看到它仍在在记忆里漂浮着。
回国那时,我到母亲教书的学校,也是我自己的母校走了一圈,那些中学生看到我,便毕恭毕敬的朝我鞠躬喊老师好。而我也报以微笑,轻轻点头。
这个时候的男孩子还是幼稚单纯的,喜欢去扯女生的头发。女孩子还是爱用手轻轻的去整理她们额头前的刘海。
而我猛然发现,青春又成了别人的。
写到这里,我还是没办法写出什么关于青春的歌词来。如果非要说点什么,那么大概是这样:
“年幼时,青春是别人的诗,我是拜读者,偷偷羡慕。
青春时,青春还是别人的诗,我是诗人,感伤的吟诵。
日子旧去,青春仍然是别人的诗,而我,什么都不是了。
青春不过是一座山,
我曾仰望,也曾辛苦的攀爬,最后到达顶峰,
可我没有看到欢愉的日出,
只发现了孤独。
在翻越这山峦之前,
我朝孤独冰冷的乜了一眼,
睫毛,
在没有旁人视野的角度,
挣扎了一下,微微闪动。
时间也不过是一座山,
青春是峰顶、
而我独背行囊,
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冷夜,
匆匆翻过。
如今我站在山的背阴,
听到山顶的欢笑,
我转头,
只看见模糊的自己。
而那欢笑,
不过我心底的溜息,
在孤独处的回响罢了。 ”
烟燃静了,酒杯也尽了,我才发现,别人的青春开场散场,我的,从未上映。